毛儿盖是个很贫穷的地方,加之蒋介石又严令当地实行坚壁清野,红军筹集粮食遇到了很大困难。大家把想方设法筹集来的青稞麦、连同为数不多的野菜小心翼翼的加工收藏,为过草地做准备。
小红军驻地,老炊事班长在推碾子压青稞麦。他看着眼前这么一点儿麦子,心里忧心忡忡。
花娃问:“老班长,这些麦子够咱们吃几天的?”
老炊事班长叹了口气,说:“唉,搀上野菜,能吃三天就不错了。”
花娃:“眼看着地里大批的青稞、豌豆,也不知道哪是藏民的,哪是土豪的,真急人哪!”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声呼叫声,一直冷冷清清的街上,忽然冒出来许多身着民族服装的藏民,只见他们手里有的拿着糍粑,有的拿着小粮食袋子,直奔小红军驻地而来。
花娃和小红军们正在惊愕之中,发现走在藏民前头的正是那个藏民小伙子。
“是那个牵走大黄牛的人——”樊二狗大声喊着。
“红军是好人!我们来给你们送青稞米来了——”来到小红军面前,藏民小伙子带头说道。
花娃高兴地对藏民们说:“谢谢藏族的老乡们,红军需要过草地,我们愿意出钱买你们的粮食!”
藏民小伙子走上前,说道:“你们不随便拿我们的东西,也不随便进我们的家门,我们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军队!我们大家愿意把粮食送给红军!”
“呜——”藏民们又发出一阵呼叫声。紧接着,他们纷纷把手中的糍粑塞给小红军们。
有的藏族妇女对罗妹子和梨花发生了极大的兴趣,纷纷上前拉住她俩的手,亲切地抚摸她俩的脸蛋儿。
“这么小的女红军,就要过草地,真了不起!”
“草地大得很,你们能走过去吗?”
面对藏族妇女的问话,梨花从容地回答:“能!”
“呜——”藏族妇女们发出一阵感叹。
罗妹子说:“尊敬的大叔大婶们,红军北上抗日路过这里,我们知道你们的生活也很难,请你们告诉我们,哪些地里的粮食是你们的,哪些是土豪的,红军专门打土豪分田给穷人!”
“呜——”人群中又发出阵阵呼声。
藏民小伙子带头喊着:“我们领你们去——”
“啊!我们有粮食吃喽——”小红军们也高兴的喊叫起来。
也是在毛儿盖,小红军们听到一个让他们不安的消息:就在蒋介石对红军的围困越来越紧的时候,张国焘还在反对向北进军,为此,朱总司令去了左路纵队与张国焘一起行动。
1935年8月下旬,红军开始跨越松潘草地。松潘草地位于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的连接地段,纵横几百公里,面积约15200平方公里,海拔3000至
红军队伍在泥水里费力的走着,路上不断有骡马陷在泥潭里。
小红军们也在草地里艰难的走着,他们身背粮袋子,手拿木棍子,背着斗笠,踮着脚,不断变换着前进方向,在草地上一蹦一跳的走着,由于年纪小,身体轻,他们走得还算安全。
“大家看着牌子走,注意脚下的水坑!”花娃走在最前面,按照先头部队留下的指示牌,不时地提醒大家。
“大家不要都走一条道儿,对,听先头部队的同志们说,要像‘溜羊羔’那样走……”老炊事班长背着行军锅,身上挂满了各种小袋子,气喘吁吁地提醒着。
六儿好像不觉得怎样:“这大草地不像藏民说得那么可怕嘛!”
小榔头老道地说:“可不敢说,你没听藏民说嘛,草地里的天气变得比雪山上还快呢!”
樊二狗不参加谈话,他一边走,一边注意挖野菜。他手里已经有不少野菜了。
罗妹子看着奇怪:“二狗,你在干什么?”
“咱们的粮食带得不多,我要挖点儿野菜!”樊二狗头也不抬,边走边说。
老炊事班长赞叹道:“行,连咱们的二狗也开始想大事儿了!”
“你看那边有野菜——”梨花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喊道。
“我去看看——”樊二狗说了一声,离开队伍跑了过去。
这时,天上传来隆隆的雷声。霎时间,大雨劈头盖脸的下来了。小红军们把斗笠戴在头上,把雨布披在身上,迎着大雨继续前进。
大雨中,樊二狗还在挖野菜。当他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密集的大雨中,四处都看不到人了。樊二狗判断了一下方向,朝着一个认为正确的方向走去。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大,樊二狗有点儿害怕了。
“花娃——六儿——”樊二狗大声喊着。
“樊二狗——”大雨中,花娃站在原地在喊,大家也都在喊。
大雨中听不见半点儿回声。
“他走不远的,我去找找!”六儿自告奋勇说。
老炊事班长马上阻止道:“你们都在这待着,我去找!”
老炊事班长放下身上的饭锅,拄着棍子走进风雨中。
“花娃——六儿——罗妹子——”茫茫大雨中,樊二狗喊着,走着,一个炸雷传来,樊二狗一惊,脚下一滑,人就掉进了一条小河里。小河不大,但水流很急,樊二狗很快被水冲走了。
“二狗——你在哪儿——”老炊事班长找了过来。
被河水冲走的樊二狗,听见了老炊事班长的喊声。
“我在这儿呢——”樊二狗立刻来了精神,他赶紧大声喊着。
“二狗,别害怕,我来了——”老炊事班长寻着声音来到近前,发现了樊二狗,他赶紧把手里的木棍子递过去。“你呀,看见下雨怎么不赶快回来?”
“我……我……”樊二狗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黄昏,落日余晖把草地染成了金黄色。刚刚还是雷雨暴虐的天空,现在却是雨散云消,柔和妩媚。
山坡上,红军战士们搭起了帐篷,燃起了篝火,远远望去,团团篝火,如星光点点,如诗如画。
一片小树林里,小红军们支起了帐篷,燃起了篝火,大家围在火堆前烘烤衣服。
“没想到这大草地还真挺厉害呢!”
“过草地还不如爬雪山呢,到处都是水坑,真难走!”
“哼,还有呐,这里的水都是臭烘烘的——”
“就像樊二狗拉的屎——”
“哈……”
小红军们议论着,说笑着。
老炊事班长在忙着给小红军们做饭。
“孩子们,第一天进草地,累坏了吧?”老炊事班长一边煮饭,一边给小红军们逗趣。
罗妹子说:“不累。就是樊二狗差点儿出事儿,把我们吓了一跳。”
樊二狗一脸不在乎地说:“吓什么吓?就那么一条小河,有什么可怕的。”
小榔头:“呵,你现在嘴硬了,老班长去捞你时候,你都吓哭了!”
樊二狗还是不承认:“那不是哭,我脸上明明是雨水嘛,老班长,你说是不是?”
老炊事班长连连说:“对,对!二狗没哭,二狗是个坚强的孩子,怎么会哭鼻子呢?”
樊二狗跑到炊事班长身边,说:“老班长,我闻着很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老炊事班长:“很香吧,我给你们做的是山珍汤!”
梨花眨着眼睛说:“哦,这里没有山,哪来的山珍?”
老炊事班长指着锅里的蘑菇说:“你们没发现,这树林里有蘑菇吗?我采了一些,一会儿大家可以连汤儿带蘑菇一块儿吃——”
梨花甜甜地说:“老班长大叔,你可真有办法!”
“哎,我就会做点儿饭。不怕你们笑话,当了这么多年的红军,我连枪都不会打。还不如你们小红军呢!”老炊事班长说着,脸上一幅无奈的样子。
樊二狗大咧咧的说:“不用你打枪,只要我们吃饱了,能对付所有的敌人——”
老炊事班长:“哎,我就喜欢二狗有气魄!”
就在这时,近旁的树林里突然传来野兽的怪吼,罗妹子和梨花吓得一下子躲在老班长身后去了。
樊二狗也跑到身边的大树下,愣愣的看着四周。
小榔头迅速的从火堆上抽出一根火棒,准备迎击野兽。
“大家不要怕——”花娃和六儿则马上掏出手枪,站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