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我当班长时,发现新兵来了老兵就懒,打水、扫地、出公差,全让新兵干,老兵们跷着二郎腿,当起了婆婆。班务会上,我批评了几个老兵。事后我写了篇稿子,题目是《莫要三年媳妇熬成婆》,寄到《前卫报》。不久,编辑刘崇刚给我回了信,几天后就见报了。这可了不得了,轰动了全连,领导表扬。
从此,写报道就成了我的业余爱好。回头看看,我共写了600多篇,刊用200多篇。
我当指导员时,连队成立了四人报道组,我敢说这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没写出大文章,但由于写稿多了,大家的水平都有提高,在营团有了知名度。其中一名复员了,其它三名陆续让营团选走,提了干,重用了。王世训成了各级的笔杆子,后来当了处长,转业到威海日报社当了副总编。吴明田调机关工作,转业到滨州日报社当了副总编。赵良志任师政治部主任。
我是个带兵的人,没有时间专门找稿子写,都是稿子找到我。有一次我参加连队搞老兵教育,有个老兵晚饭后到操场哭。为啥?原来是他从一张表上发现了指导员写他名字时三个字有两个别字。他回想入伍三年指导员也没和他谈过心,党也没入上,这就要退伍了,越想越冤。我听了很震动,第二天就找这个指导员谈话,他认错态度很诚恳。之后,我写了篇《指导员写错战士名字之后……》《解放军报》刊用了。
结合工作写新闻报道,我感到顺理成章。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条件和人们的思想观念都发生了新变化,了解这些情况才能有针对性地做思想政治工作。我组织宣传科调查了1000多名战士的文化素质、家庭富裕程度、求知欲望的状况,写了篇调查报告,《解放军报》给编发了2000多字。
我觉得在工作中,不经意间就能碰上线索。在我们党内,无论职务高低都要参加党小组活动,但大领导往往成特殊党员。对此,我写一篇《党小组长要敢管带“长”字的党员》,军报很快刊用了。有一段时间,从地方到军队,小道消息盛行,还牵扯到政治内容,不知真假。我便及时写了篇《以“北京时间”为准》,要大家以“北京时间”校正自己的“表”。万万没想到,《解放军报》登了个头版头条。
业余时间写新闻报道不影响工作吗?我体会是真不影响,还能提高自己辨证看问题的能力,促进工作。我身边的战友们,谁发现我写稿子了?没有。因为我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军政委姜福堂、张文台,对我结合工作写稿多有鼓励,我很感激。回想这些,我至今沉浸在喜悦中。但至今不能理解的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大领导看到我写的稿件一篇篇登报,就认为我不务正业,不是带兵的料,恨不得叫我这个走上师团领导岗位的人当报道组长。上哪说理去?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