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英雄吴德众：两立战功人称颂

  深秋十月，到处都是丰收的快乐。2021年10月的最后一天，享受着今天幸福生活的笔者，采访了心中的英雄：两次荣立战功的吴德众。

    吴德众，男，今年69岁，中等个头，黑红脸堂，说话面带微笑，声音不大，却句句实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温暖诚厚，然而支撑他这种性格的却是一颗火热而又强大的红心。

  吴德众曾担任济南市城建局干部，先后担任过外环管理处收费站站长、城建道路桥梁稽查大队队长、无论在那个岗位，都干得有声有色，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或“优秀共产党员”。不知道的人总以为他是位身体健壮的正常人，熟悉他的战友们都知道他曾是一位在战场上全身7处受重伤，肠子被打断，脾脏被打穿，头、胸、腹、背、腿、下身会阴部多处重伤的重伤员。领导和同志们都对他的人品、工作称赞尤嘉。毫无疑问，他确实是部队、是战场淬炼出来的一块好钢。他从军十九年，先后两次参加边防作战，两次打头阵，两次荣立战功，这在保卫祖国边疆作战中是很少见的。他是在中央军委授予“保卫祖国边疆自卫还击作战英雄营”荣誉称号的营教导员位置上退役的。

    吴德众说：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打响。他所在团（14军40师118团）首战任务就是夺取越南老街市。老街西侧是红河，北侧是南溪河（也叫南疆河），市区处于两河夹角处。无疑，要拿下老街，就必须首先夺取老街东侧所有山头，或者说高地。于是，天亮前部队就在我河口县城东侧几公里处悄悄在南溪河上偷渡，向敌人的高地摸去。激烈的战斗首先从南溪河对岸的小曹一带展开。担任主攻营尖刀连的1连，在此首先拉开了大战的序幕。此时，吴德众就是一连火箭筒班班长（排党小组长代理排长）。小曹位于我山腰车站正南方，隔界河（南溪河）相望，此界河由北而来，在此转头向西。小曹左侧的几个山头被我分别编为1、2、3、4、5号高地，诸高地南侧就是由老街东至班菲继而又向南折的7号公路。该处高地坡陡30度左右，有的地段有深草、灌木。1、2号高地由一连负责夺取，4、5号高地由2连夺取，最外侧的3号高地由配属118团的120团7连夺取。战前侦察，敌在我一连要夺取的高地为一个班。战后查明，此处守敌却是越黄连山省队254团的一个连。敌在高地上构筑有环形堑壕一道，断续堑壕3道，地堡6个，机枪工事13个，掩蔽部3个，并以交通壕相连接，前沿有竹签、列桩铁丝网和防步兵地雷。各种火器构成了明暗火力点结合的交叉火网，形成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态势。

    2月16日晚上10时1连尖刀排1排，对敌实施偷袭，进至1号高地第一道堑壕时被敌发现，随即向敌发起强攻。由于攻击力量薄弱，且又受到周围几个高地敌人火力的射击，三次攻击均受挫，且伤亡较大。攻击中：1班长牺牲，2班长负重伤，3班长牺牲，1排长赵吉昌牺牲，机枪手也负伤。眼看偷袭不成，营即刻改变原计划，令1连主力迅速渡河加入战斗。连主力渡河后，连续组织两次攻击，仍未得手，且伤亡较大。吴德众见到战友一个个牺牲，心中怒火烧，抓起火箭筒，利用地形地物一会跳跃一会卧倒，冲着敌人的暗堡火力点摸去。在敌人意想不到的绝璧边缘近距离五十米左右，突然站起肩扛火箭筒射击，轰一声响敌人暗堡火力点炸飞了。吴德众大声喊着＂给战友报仇冲啊”，带领战士们勇猛向敌人高地冲去。到第六次冲击时，敌人的一个暗堡火力点又“突突”地叫起来。连长突然喊到：“吴德众，上!”吴德众得令，立即携架带弹以熟练地战术动作，在侧面跃进到距敌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蹲姿肩炮射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敌地堡被掀翻了，敌机枪哑了。战士们迅速攻占了敌人第二道战壕。在连队随后的冲击中，吴德众又是冲锋在前，连续近距离发弹两发，打掉了敌人的两个地堡火力点，就这样吴德众接连三次在近敌人火力点五十米左右打掉了三个暗堡火力点。为连主力攻占小曹地区无名高地（1、2号高地）及时扫除了冲击障碍。随后他同战士们一起冲上高地，并迅速架起敌人丢弃的重机枪向敌方扫射，掩护战友们向2号高地冲击。至13时40分，全连完全攻占1、2号高地，共计歼敌53人，缴获轻重机枪6挺、榴弹枪3支、自动步枪及各种枪支一批，各种弹药物资一部，终于把敌人在小曹一带的环形防御工事撕开了一个大缺口。满脸烟尘、汗水的连长李学荣登上高地称赞吴德众是好样的，不愧是山东兵！李连长：环顾四周才猛然发现120多人齐装满员的连队竟伤亡近半，全连15个战斗班、排长不是牺牲就是负伤，好胳膊好腿的仅剩下了火箭筒班长吴德众和极少数战士们。为迊击敌人的反扑他立即宣布任命吴德众为一排排长，带领战士们打扫战场，巩固阵地，防敌反扑。 

    次日零晨阵地移交兄弟部队，南京、济南两个军区老兵重新补充滿员后，又投入到沿7号公路向老街市区发展进攻的战斗。一连担任尖刀连，吴德众的一排又是连队的尖刀排。全排在吴德众的带领下猛打猛冲沿铁路线直接攻进了老街市火车站。，为夺取老街市边沿高地及进入老街市区创造了有利条件。攻占老街后一连转入防御和清巢残敌的战斗。在3月5日我国宣布完成自卫还击作战任务，达到预期目的，参战部队全部回撤回国。吴德众带领一排接受了掩护我大部队回国，最后一个于3月12日零晨撤回国。战后，吴德众所在的一营被中央军委授予“保卫边疆自卫还击作战英雄营”荣誉称号，一连荣立集体一等功，突击尖刀排一排荣立一等功，吴德众主动把一等功让给牺牲的战友个人荣立二等功，并很快被提升为连队指导员，战后作为14军的基层政工干部功臣代表加了当年的云南省党代会。

  1984年4月28日，我军夺取老山时，吴德众所在的一营担任打穿插的任务，战斗打响后，负责在老山背后防敌逃跑、打敌增援。而吴德众担任指导员的一连就是穿插营的尖刀连。从地图上看，从出境到目标高地1072高地和76号高地直线说有1.5公里，如是正常的路，就是战士们负重行军，20分钟也就足够了。而在这地势复杂的山岳丛林地，实际上的行军距离要多出多少倍是说不清的，战士们在这段路程中要要翻越四道箐沟，荆刺、竹林、灌木丛生，且坡度大都在六十、七十度左右，这一上一下，实际距离就有3.5公里了。而在这样的地形上负重行军，按地图距离算材料经验是每小时100至150米，一营在相似地形的临战训练中每小时也从未突破200米。由此，按上级给出的时间和要求，一营干部战士所面临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28日2时0分，全营开始越境。当晚下雨，土质松软，行军中大家都是一跌一滑。走在前边的就边走边挖坑，艰难地爬行。上到坡顶又是密密的竹子、藤条、刺丛。然后是下山崖，崖下是万丈深渊，只能是抓住藤条一步步往下蹭。遇有竹丛、灌木，尖兵们就挥刀砍伐开路。泥浆路上有尖角石、竹根签。前边的人两手被磨出血泡，后边的人就是摔跤磕碰，衣服被挂烂，四肢被划破。战士们都能吃大苦、耐大劳、流大汗，都有勇于流血牺牲的精神，可以说，个个都是钢铁汉。途中有昏倒的，有一下没抓住藤条滚落山沟的，有眼睛一时没看清，错把萤火虫当做前边人钢盔上的荧光点而走错路的。如此这般，路程还没走一半，部队就出现了掉队现象，一个人脱节，后边的人就不知前边队伍的去向了。应该说，在大半夜的艰难行军中，尖刀一连表现是很好的，在静默、除光的行进中，连长从前边不断传来低沉而有力的口令：“跟上！”作为指导员的吴德众一会儿向前走几步，一会儿向后走几步；一会儿拉这个一把，一会儿推那个一下；一会儿帮这个背枪，一会儿帮那个扛小炮。并不断地提醒大家：注意脚下安全。并轻声地动员鼓励大家，“同志们，坚持住，只要按时到位就是胜利！”天将要亮时，带尖刀连的顿景田副营长和连队干部看清了地形和路径，心里正高兴，后边却传上来说，后卫班六班没跟上来。六班没跟上来，说明后边的营部、三连、火力队、二连都依次掉队了。

  副营长一看表，离我炮火准备只有半小时了，就对一连的几个干部说：“不等了，就咱们这个不满员的一连也要上。要么拿下1072高地和76号高地完成任务，要么就都死在那里。”连长坚定地说“同意副营长的决心。”指导员吴德众紧接着就动员大家说，“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要拿出英雄营的气概，打出英雄连的威风，坚决拿下1072高地和76号高地为祖国争光、为人民立功！”

    由于地形复杂，这最后一段路他们却走偏了方向，走到了与1072高地隔一条深沟的一架山梁上，如再返回原地重奔1072已来不及了。于是几个干部一商量，决定下沟，再往上走。斜坡上是密密麻麻的细竹子，钻不过去。吴德众就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啊！”喊罢，就带头骑竹而下，于是大家也都学着指导员的样子骑竹飞奔下沟。正在这时，我炮火准备开始了，我方所有的炮群向敌人开火了。刹那间，惊天动地的炮火打破了整个老山地区的宁静。1072高地前沿阵地的敌人被惊醒后，首先就发现了对面山梁上俯冲而下的一连，便集中火力向一连射击。同时，北侧200米处的76号高地也以较强的火力向一连猛烈扫射。大家下到谷底，副营长决定由自己和副连长带领一排和二排负责攻击1072 高地；连长、指导员带领三排和炮排及后勤人员夺取76号高地。在随后对两个高地的攻击激战中，干部党员都是带头冲锋。在1072高地的攻击中，副营长负伤、一排长重伤，二排长牺牲干部战士无论轻伤重伤，没有一个畏缩不前，拼死与玫敌人战斗。经过激战1072高地被我们占领。在76号高地，同样是干部带头冲锋。连长一边组织指挥，一边手持冲锋枪冲跃进冲击。赵天亚打红了眼一个人端着枪冲敌人猛扫。指导员吴德众带着战士冲进敌人76号高地战壕向扑上来的敌人猛打，敌人被打的狼狈逃窜。就在这激战中吴德众突然被钭对面高地敌人的高射机枪子弹打中，子弹穿过水壶和弹匣穿伤及腹部内脏，由于腰带扎得紧，竟浑然不觉。他一边带头冲锋，一边进行战斗激战中，他激励人心的动员口号，始终响彻在战士们的耳边，“共产党员同志们，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冲啊！”“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不叫，坚持就是胜利！”“同志们，我们是英雄营的战士，在我们面前就没有打不垮的敌人！”就在他们快要冲到高地顶部时，突然，一发敌人的炮弹打来，灌顶而来的炮弹呼啸声，使他即刻卧倒滚入一个弹坑。79年参战的经历告诉他，这第一发炮弹很可能是敌人的试射，随即就是弹群的覆盖。他在卧倒后，就大喊，“同志们都卧倒，注意隐蔽！敌人的弹群马上就到。”果不出吴德众所料，很快敌人连自己人也不顾了，竞对76号高地进行了五分钟的弹群覆盖。战火中，吴德众的指挥机被炸坏，头上的钢盔被打烂，头、胸、背、双腿、下身会阴部等又多处负伤、多处流血，已不能动的他昏死、疼醒反复多次，仍坚持指挥战斗，鼓舞战士们的士气。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连长发现后立刻组织了对他的包扎，并决定派人要送他下山，他却坚决不肯。他说，“咱们刚在阵地上站稳脚跟，巩固阵地要紧，不要影响战斗力。要救就先救其他重伤员。”战斗打的激烈残酷，可以这么说，英雄一营从付团长到营长教导员，再从各连干部到班长党员骨干和全营，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是好样的！虽然打散了，掉队了迷失方向了，但战斗打响后哪里有敌人干战们就往哪里冲，各连为战，各排各组个人为战。在老山各个高地上经战后查明都留下了一营干战牺牲和负伤的身影。从掉队的一连的班长陈洪远说起，他因掉队一人独闯敌人阵地，消灭16名敌人，成为孤胆英雄。英雄的一营，英雄的兵，个个不怕死，个个是钢铁直男英雄汉。战斗激烈残酷的进行着，待吴德众再一次昏过去时，连长急派战士吴永航将他背下山抢救。 然而，由于小吴不熟悉地形，半天后竟把重伤的指导员背到了越南的南嘎村附近，他是把此处当成我方的马黒村了。吴德众醒来，发现不对，判明方向对吴永航说＂趁敌人没发现我们赶快顺我手指的方向向祖国摸进，天黒以前争取快速脱离敌人的防区以防被敌人俘虏。他们用竹子作探雷器沿着山沟、山坡荫蔽急速的向国内方向摸、爬。为防不则二人又艰难地在山岳丛林中摸爬着，走走停停，爬爬听听，听到有敌人说话就躲着走，直到第二天中午左右听到后面有动静，他们认为是敌人追上了赶紧躲避力求袭击敌人，等到眼前时才知道是兄弟部队打散了的两个兵、。吴德众命令他们就地取材做了个简易担架，将已重伤两天的吴德众轮流抬着往祖国方向摸进。直到第三天五一节零晨一点左右，探听到卫生队长的说话声才有幸被抢救回国内，及时在野战医院救治后又用飞机转运昆明军区总医院抢救。三次病危三次开膛破腹抢救，昏迷半月才苏醒过来。挽回了他宝贵的生命。

  在原昆明军区总医院重症抢救室度过一个月后，吴德众伤情有了很大好转，也度过了危险期。在他伤情有所好转的情况下，他还应邀躺在担架上救护车拉着医护人员跟着，为云南大学、云南师范大学等单位作报告，讲述了连队的英雄事迹，教育学生们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为国争光！好好学习，传承红色基因，学好英烈精神，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国家栋梁。 

  聆听者无不动容。吴德众常说，“我能活着回来，比起那些牺牲在我身边的战友强多了。多活了这些年，我是满足的，也是幸福的。作为一名军人，我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保边卫国是我们军人的神圣使命！在幸福生活的今天，我们大家千万不能忘了那些为国家和人民在战场上牺牲的英雄烈士们！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所以 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讲他们、说他们，他们永远活在我心里，我们永远不能忘记他们。”

  这就是我心中的英雄吴德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