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青春(六)
父亲刘乃晏生长在沂蒙山区,战斗在沂蒙山区,抗战时期,他和山东纵队后来鲁中军区的许多战友不畏艰难,百折不挠,英勇战斗,留下许多红色的战斗故事。
27、冒雨给鲁中军区送机要文件
父亲在费东汪沟区武工队时,经常执行秘密任务,有一次他冒雨完成了秘送文件的任务。
他记载:“1942年5月上旬的一天刚起床,武工队王队长集合武工队全体人员,并吩咐说:“抓紧时间吃饭,饭后除了留二班长和小李外,其余的人跟我去打伏击。”
队伍解散以后,王队长留下我和小李说:“吃过饭,由姜干部给你们交代任务。任务很重要,一定要保证完成。”我们答应以后,马上就去吃饭了。
王队长带领队伍出发以后,敌工干事姜福过来,给我和小李交代任务。姜干事话没说完,小李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样子,我问小李怎么回事?小李说他肚子痛。姜干事向我们交代任务,讲得很详细,具体任务是给鲁中军区敌工部送机要文件。完成任务的重要性、行走的路线、必须到达的时间,路上可能遇到什么情况,怎么应付等,姜干事一一作了交代。姜干事还没有讲完,小李已经坚持不住了,倒在铺上翻滚,疼的直叫。当时武工队没有药,我只好去伙房打了碗开水来,给小李喝了几口,小李说还是疼。姜干事交代:这份文件必须今天上午送到。姜干事给我们交代完任务,他还有别的任务,马上要出发,没有别人和我一起去送信了。姜干事在屋里急的直叹气,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说对姜干事说:“我一个人去吧,不会出问题,这一带路我很熟悉,一定完成任务。”敌工干事姜福来同志无可奈何又不无顾虑地说:“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人,也不要说你执行的任务。文件一定要亲自交给敌工部洪部长,谁也不准看,路上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以把文件毁掉,必要时,可以嚼碎吃掉,小纸片不大。文件千万不能落到敌人手里。”我一一答应后,向姜干事说:“保证完成任务,请你放心。” 说罢,我接过姜干事递给我封好的四方型不大,很薄的一个小纸块,小心地装在我自己缝的棉上衣里边的口袋里。姜干事继续叮嘱:“别掉了。”“不会的,我口袋很深”我很有把握地说。姜干事略微放心地说:“那好”。
我看了看在铺上因病痛苦的小李一眼,因为执行任务顾不上照顾他了,惋惜地背上了枪离开了小李。
天气从昨天晚上就很阴,我出了村子不久,雨点就打在我身上。机要文件在棉衣里边装着,只要棉衣渗不透,文件就湿不了。
可是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不大的一会,我的两肩发凉,棉衣的肩部已经湿透。雨水由上向下流,接着后背、胸部都湿透了。我想:文件不能淋湿,我用擦脸的一块布把它包好,放在裤腰里。可是渐渐地全身都湿了,包文件的布已经有了水的痕迹,怎么办?我看见路边的树叶有得很大,急中生智,我就摘了一些,把叶子上的水擦干,用树叶一层层地把文件包好,用一只手抓住,放在棉上衣的里边,继续前进。
一路上,雨不停地下着,我检查了好几次,文件没有淋湿,我就放心地快走起来。
中午,终于到达了县委驻地草岗头。村子不大,没问几次,便找到了鲁中军区敌工部的住处,走进敌工部的房门,就看到了洪部长。“报告!”我在门口向洪部长施礼,洪部长问:“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我来送文件。”说罢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树叶包的大团子,洪部长和屋子内的人都吃了一惊,我把大团子递给洪部长说,机要文件就在里边。洪部长接过后,一层一层地把树叶剥掉,拆开文件一看,高兴地说:“我正等着这份文件。下这么大的雨,你能用这种办法把文件保存好,真难为你了。”他边看文件边说着。
我在路上走的时候没有觉着冷,可停下来不大一会,身上就发起抖来,牙齿碰得吱吱响。洪部长吩咐工作人员弄了些柴火来,点着以后,找了一件大衣,让我把棉袄换下来。我穿上大衣,把下边卷起来,转过身子面向火堆,烘一烘湿了的单裤。过了一会,烧的水也开了,我围着火,喝了点开水,觉得身上暖和了,还微微的出了点汗。
洪部长从里屋出来,拿出一件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上衣,对我说:“穿上吧,衣服虽然旧了些,但还能穿些日子,你穿上,要不就太凉了。”我不好意思的地说:“不用啊,我们也快发单衣了。”“拿着吧”洪部长和屋里的人一起说,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洪部长和屋里的人。”
战争年代,领导关心爱护战士,战士服从领导,部队里官兵一致,团结一心,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
28、在敌占区开展保卫麦收的斗争
武工队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保护群众的利益。每到麦收,武工队加强麦收保卫工作,和敌人展开针锋相对地斗争。
父亲回忆:“1942年6月份,小麦要收割了,敌人开始抢粮催款,他们派人到各村去催粮、催款。他们逼、抢农民刚到手的小麦,逼不出、抢不到,就把人抓起来,逼迫村里的人拿粮、钱去赎。有的据点的日伪军在农民打麦子的场院里等着,小麦打好后即刻收走。
因为敌我力量悬殊,我们是不可能完全制止敌人的强征乱抢,但我们会尽全力打击敌人抢粮,发动群众对付敌人的抢粮。
据此,我们分析了形势,研究了方案,制定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决定抢时间到更多的村庄,广泛地接触群众,和群众一起与敌人斗争,保护麦收。
我们武工队,经常分成几个小组,组织敌占区群众开展与敌人争夺小麦的斗争。
马家窑村小麦刚到打麦场场院,敌人就在打麦场院上放了岗,逼迫群众打麦子,打了多少拿走多少。有的老百姓为了一点口粮,跪在敌伪军面前,苦苦哀求给留下一点粮食,敌人毫不留情,一脚把老百姓踢倒,把粮食全部抢走。许多群众无可奈何地说:“不干了,听天由命吧,反正种出粮食也捞不着吃”。
敌占区群众,壮劳力常年被迫在敌人据点干活,主要是修工事。日伪军、国民党军队强取豪夺,群众连日担惊受怕,严重破坏和影响了生产和生活。群众哭天喊地,人心惶惶。
我们深入群众之中,努力做好工作,既鼓励群众和敌人斗争的信心,又教给他们对付敌人的斗争方法。让群众把熟的小麦在地里割头脱粒,接着隐藏起来。然后,只用少量的小麦去应付敌人。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敌人从群众手里逼抢小麦,少得多了。
随着保卫麦收斗争的需要,我们回到山里根据地保卫麦收。
一天夜晚,我们从汪沟一带回山里,路过马家窑村,村长一见到我们就既高兴又唉声叹气。原来白天敌人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村里当天脱粒的麦子大部分被抢走了。有的户脱完粒即被抢光,一粒麦子也没有留下。村长喃喃地说:“麦子全给抢去了,大伙无心干活了。”有的人说:地就荒着吧,种出粮食也吃不到嘴里,不干了,听天由命吧,怎么还不是个死。站在村长身边的一位壮汉说:“种庄稼的人饿死了,他们日伪军也别想活了。”另一个人接上说:“我跟你们去当兵吧?今晚就去,同你们和日伪军打仗,就是打死了也比饿死强。”村长着急地说:“你净说气话,你走了,你那躺在床上的娘怎么办?”
我们和马家窑村的人研究了对付敌人抢粮的办法,做到就地割穗、就地脱粒、隐蔽藏好,只拿出少量的应付敌人。并告诉敌人随打随送,稳住敌人,尽量不让敌人在小麦脱粒时过来。再就是夜间脱粒,打完以后藏起来。我们鼓励大家,还是要下地干活,把地种好,敌人来抢,我们想法子对付就是了。但是,村长无可奈何地说:“明天这一关就过不去,敌人说过,上午打好麦子,下午就得送去。”王队长考虑了一下,对村长说:“明天下午,我们演一场戏给敌人看看。”
在马家窑了解情况以后,我们又到附近几个村了解情况,情况大致和马家窑相同。
半夜时分,我们回到马营庄,大家累了,倒头就睡,睡到天快亮,我们带了点吃的,即赶赴预定地点。整个一个上午,我们是在山沟树底下过来的。
下午大约三点左右,马家窑、马营庄村长带着十几个人的送粮队伍过来了,他们有的挑着、有的是两个人抬着小麦,向小主山敌据点走去。在适当的距离上,我们向敌据点方向打了两枪,立即跃进隐蔽地,赶到村里人送粮的路上,和送粮队伍一起向西山走去。
我们到了西山沟一个比较安全隐蔽的地方停下来,一位挑担子的老年人边擦汗边说:“这主意真不错。”武工队王队长边笑边说:“我们突然这样做,敌人摸不清情况,凉他也不敢行动。”村长说:“昨天晚上我这心里老在想,就你们几个人,在靠近敌人这么近的地方,这样做太危险了。”我说:“险是险了点,可这是应付敌人的好办法。”村里人和我们,热闹地议论着。王队长说:“等一会你该去报告了,就说我们送的粮让八路军给截取了。”大伙一起笑了起来,村长上路前,要求我们经常来他们村。
两天以后,我们在新发庄隐蔽设伏,打击抢粮的敌人。起因是听村长说,小主山有十几个敌人在店子抢粮,下午可能来俺村。听到这个报告后,王队长没说什么,看得出,他在慎重思考着。一会他对我们说:“我们去村西岭上打他一下子,杀杀敌人的气焰。”
太阳偏西时,我们分散隐蔽出了村,在西岭敌人回据点必经的路上择点设伏。果然不出所料,下午,二十几个敌人,散散乱乱地,押了十几副挑担子的群众走过来。“注意不要伤了群众,射击!”王队长一声令下,我们一齐向敌人开枪,敌人一下子慌乱了,送粮的群众跑了,有的就地卧倒不动,有两个敌人趴在地上不敢动,我们上去缴了敌人的枪,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我们略停一会,观察了下情况,告诉送粮群众,赶快把其他人喊回来,挑着粮食跟我们走,他们会意地笑了,把人找回来,挑起粮食跟着我们向西走了。
太阳落山,天开始黑了,王队长说:“你们挑着粮食赶快回家,村长们明天向敌人报告,说粮食让八路军取走了。”说完,大家哈哈大笑一阵子,高高兴兴地挑着粮食分别回他们家去了。“这样做好是好,可太危险,你们就这么几个人?”村长对我们说,不一会,他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分手了。
以后,我们先后驻进翟家庄,庄子、解峪等村,采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敌人抢粮,依然有效,群众纷纷说,这个办法真管用。
从此,许多村都这样效仿,说八路军主力部队来了,把他们送的粮食给截走了。这么一来,敌人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敌人为了长期占据这一带,千方百计囤积粮食,不仅在敌占区抢、催、逼,有时到我们根据地的边区抢,我们不仅要发动敌占区群众抗粮,还要保卫根据地群众麦收。
把敌占区麦收斗争开展起来以后,我们决定回山里根据地,保卫那里的麦收。”
29、回根据地保卫麦收
父亲在武工队,不仅在敌占区活动,根据任务需要,有时要回根据地活动。
他记载:“我们回到根据地,这一夜睡得挺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饭后王队长召集我们开了会,布置了保卫麦收的任务。
我的房东大娘边忙着什么边对我们说:“今年小麦收成挺好,庄稼长得也好,你们别走了,打完小麦,就磨面,包饺子给你们吃”。
在根据地,我们经常看到群众高高兴兴地收割、打场的丰收情景,我们也十分高兴。我们在村子里几个小巷看了一阵子,村里男女老少进进出出地在忙活着,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走到巷口,班长姚现法同志约我到村外去走走。一些群众见到我们,和我们拉呱,“你们回来啦。”我回答:“啊,回来了,你们忙啊。”有一个群众说:“你们没有白出力呀,今年的麦子长得真好啊,快来看看吧。”我们一到场边,就和村里在场上打麦的群众聊起来了。我说:“你们抓紧打,打完就藏起来,防止敌人来抢粮。”有的群众问:“敌人还敢来抢粮吗?”因为反扫荡斗争的胜利,敌人已经很少来这里了,所以有些群众有些大意。我说:“不能大意,防止万一啊。”有群众说,你们这回下去(去敌占区)的时间可不短。一些群众热情地说:“过两天上我家吃饺子。”群众的盛情十分感人,他们一边和我们打招呼,一边欢天喜地的忙活着。
在打麦场附近,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小河,清冽甘甜的河水,清澈见底,小鱼自由自在地游动着。大地里显现勃发生机,河畔树林里传来阵阵悠扬的笛声,小鸟在树上欢跳地叫着,村里下地的人进进出出忙活着。
我们越看越高兴,回到根据地,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想问问。面对此景,姚现法同志感慨地对我说:“看见根据地群众这么高兴,就更想起敌占区群众得可怜。”我说:“他们很快也会这样了。”接着,我指着地里的庄稼说:“你看这地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多好看呀。”
我们见到宁大爷,姚现法同志说:“大爷,忙啊。”我们一起问候宁大爷。“哦,是你俩呀,今天回来得早”。我回答:“是呀。”宁大爷放下篮子,双手捧着杏向我们怀里送,并说:“快过来尝尝这杏子,又香又甜,这周围就我的杏熟得早。好吃着嘞。”我忙说:“不,不要,大爷,我们不能吃。”我还劝说:“大爷,这杏留着,拿到街上卖几个钱吧。”老人惋惜地说:“哎,这杏,山里人谁要?”姚现法用双手捧着大爷的手说:“大爷,谢谢你老人家,真的,我们不吃。”“你们什么都好,就这一点叫人生气,这还算一家人吗?”大爷说到这份上,我俩只好每人拿起了一个杏。老人笑了说:“这就对了”。“吃了俺叔叔的,也得吃俺的”站在大爷后边的一位姑娘向前跨了一步,放下篮子捧起杏对我们说。我对姑娘说:“谢谢你,一个人一个就够了,不要了”。“俺的杏不好吃是怎么地。”姑娘把杏放到我面前的地上,气呼呼地提着篮子走了。“大爷,这又是你带的头”姚现法开玩笑地说。“我呀,今天带了个好头。”宁大爷说罢,提着篮子笑着走了。
送走宁大爷,姚现法对我说:“我们回来,保卫和帮助群众麦收,这任务也不轻啊。”我说:“看来有些群众很麻痹呀。”“对,得做点宣传工作”姚现法接上说。我们俩边聊边在河边上走着。
不管怎么样,回到了根据地,我们和在敌占区不一样,总会有轻松感。
在我们武工队的努力下,1942年的麦收保卫工作,还算顺利。
后来,蒙山支队独立营来了一个排,支援我们保卫麦收。
由于形势开始好转,不仅敌人来我们根据地扰乱,被我们打回去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而且我们也可以白天去敌占区活动了。
人民群众看到这些,到处讲,八路军主力部队回来了。
据点的小股敌人不敢再去村里催粮了。
根据地和敌占区的人民群众,都主动踊跃给我们八路军和人民政府送公粮。”
30、武工队的发展壮大离不开群众的支持
武工队的活动,离不开人民群众的保护和支持。
父亲深有体会地回忆:“我们在工作中,广泛接触群众,我们了解了群众,群众也了解了我们。由从道理上理解群众,到同群众建立了信任和感情。在发动群众开展斗争保卫粮食的日子里,我们宣传教育了群众,我们自己也受到了鼓舞和教育。我们和群众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我们的影响越来越大,我们的队伍也逐渐发展壮大起来。1942年7月,我们汪沟区中队已由六个人发展到二十多人,由一个班扩编为两个班,我为二班班长。
随着工作的深入发展,我们逐渐深入到敌人的腹地去活动,加强了对敌人的威胁,使敌人恐慌不安。虽然敌人对此不甘心,他们千方百计地进行捣乱和破坏,并增加了夜间在据点以外村庄的活动,妄图以此加大对我们的威胁,妄图阻止八路军不再深入敌占区的腹地活动,同时也给那些据点人比较少的敌人壮壮胆(二三十人),并借此恐吓群众,使其不敢接近我们。
毫无疑问,这是敌人恐慌的表现,他们想以此限制我们的活动,把我们挤回去。他们夜间出来,或者是在我们必经之路伏击,或者是估计在我们要去的村里埋伏。他们经常制造声势,有些群众就说,昨晚山上的敌伪军又出来啦。敌人这样做,其目的是不让我们去其腹地或其据点附近活动。
因为有人民群众保护我们,经常给我们通风报信,加之我们警惕性比较高,每次行动都小心谨慎,很少出现危险。我们对可能有危险的村子,都是先侦查而后再进村,所以,我们多次躲过了敌人的伏击。
我们和敌人遭遇过几次,一交火敌人就撤退了。看来敌人出来,有不小的成分是虚张声势,他们不敢和我们真枪实弹的作战。他们虽然知道我们人不多,但我们敢于和他们拼斗。可见,更多的是敌人害怕我们,尤其是在夜间。所以,夜间我们和敌人遭遇过几次,一接火,敌人马上就撤退了,我们伤亡也不大。我们也经常对敌人设伏,这对他们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1942年8月某日晚上,王庄村村长李越告诉我:“传说小主山出来五十多个敌人,今晚在东马营庄东岭上,你们经常路过的地方,打你们的埋伏。”我问李越,“你看这个消息准不准?”他说:“我看今晚上不一定,今天下午天快黑了他们才回去。”我告诉他:“你也传传,说山里来了很多八路军,打山上据点敌人的埋伏。”
有一次,我们乘小主山敌人夜间出来之际,和鲁中军区便衣队袭击了小主山据点。加之蒙山支队独立营有时也来一个连或一个排,配合我们行动,打得敌人不敢乱动。有一次我们在小主山附近设伏,打了小主山外出对我设伏回归的敌人,使敌人夜间外出据点的活动逐渐收敛。
在敌人统治区的腹地,只要敌人发现我们住在那个村,他就集中兵力把那个村保卫封锁起来,逐家逐户地翻腾搜查。我们有几次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虽然我们逃出来了,但十分危险,而且有几次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所以,我们总是十分小心地避免这种情况,丝毫不敢马虎,以保存有生力量,长期和敌人斗争。”
(刘卫平根据父亲刘乃晏手稿和口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