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下,樊二狗、“小迷汉”、格桑围坐在草地上,忙着纺毛线,织毛衣。
“哎呀,真气死我了,这毛线怎么总是断呀!”樊二狗总也纺不好。
此时,在一旁的格桑默默无语,他纺毛线的动作很轻巧。
樊二狗赞叹道:“哎呀,格桑的手艺比女人还好!”
“小迷汉”也有同感:“就是啊,格桑,你纺毛线这么好,快教教我们吧!”说着,“小迷汉”上前搂住格桑的肩膀。
格桑像是触电一样地躲开“小迷汉”。
“嗯,你怎么啦?”对于格桑的反应,“小迷汉”感到不解。
格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喜欢这样。”
“小迷汉”委屈地说:“我怎么样你啦?”
樊二狗发现格桑脸色有些异样:“哎,你看他脸都红了,就像个女孩子!”
格桑:“谁像女孩子,二狗,你说什么——”
樊二狗更来劲儿了:“嗨嗨,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害羞成什么样?”
樊二狗说着,上前就要咯吱格桑,格桑则吓得来回乱跑。这时“小迷汉”也加入进来,与樊二狗一块儿逗引格桑。
“罗妹子,快来啊——”格桑忍不住惊叫起来。
“二狗,‘小迷汉’,你们在干什么?”此时,罗妹子来了。
格桑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躲在罗妹子身后。
樊二狗说:“我们说格桑像女孩子,他还真脸红了!”
罗妹子赶忙说:“你俩别闹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樊二狗、“小迷汉”、格桑一起问道。
罗妹子:“我听说红二、六军团很快就要到这儿了!
“噢!太好了,红军要会合喽!”“小迷汉”高兴地喊叫起来。
樊二狗大叫着:“这下我们可解放了!”
罗妹子一时不明白樊二狗的意思:“二狗,你说要解放了?谁解放谁呀?!”
樊二狗大咧咧地说:“红二、六军团解放我们和朱总司令啊!”
“小迷汉”也搞不懂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知道啊,自打我们跟四方面军南下以后,那个当官儿的老是对我们横眉竖眼的,动不动就拿我们出气!我早就受够了——”樊二狗气呼呼地说着。
“二狗——”罗妹子看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劝慰樊二狗。“二狗,你可不要乱说。这些话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你要遭殃的!”
樊二狗依旧情绪激烈:“我才不怕他呢!红二、六军团要来了,朱总司令说那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以后那个人再敢对朱总司令不好,才会遭殃呢!”
“天大的好事儿到来了,
我们就要解放了,
红军就要北上了,
要到陕北去见毛主席了,
哎哟哎哟,哎嗨哟!
我们要去见毛主席了——”
樊二狗说着,自顾自地跳着唱着。
此刻,恰巧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路过此地。看见樊二狗又唱又跳,嘴里还嘟囔着,生气地叉着腰站在那里。
“你,在这儿瞎咋呼什么?”张国焘喝斥道。
正在兴头上的樊二狗听到喝斥声,回身一看,是张国焘,他立时呆住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对方。
张国焘也冷冷得看着他。
张国焘严厉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樊二狗使劲儿撑着:“我没……没说什么呀?”
“我都听见了!你竟敢说解放了,难道有谁奴役你了?有谁欺负你了?是谁教给你说这些话的?!”张国焘的眼睛就像锥子一样盯着樊二狗。
“谁也没教,是我自己瞎编的!”樊二狗此刻反而勇敢起来。
“你散布流言蜚语,破坏红军的团结,就凭这些,我就可以枪毙你——”张国焘气急败坏地说。
“不!樊二狗没有破坏红军的团结,他是说着玩儿的!”罗妹子马上站出来解释着。
“小迷汉”也站出来证明:“首长,我证明,樊二狗确实是为了红军会合高兴才说漏嘴的。”
“哼!谅你也不敢!以后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送你上军事法庭!”张国焘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吓唬谁呀,我才不怕你呢!吁——”樊二狗冲着张国焘的背影啐了一口。
罗妹子埋怨地说:“告诉你不要乱说,不要乱说,你就是不听!怎么样,出事儿了吧?”
“小迷汉”惊魂未定:“刚才多危险哪!他要真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你就没命了!”
樊二狗倒是来劲儿了:“上军事法庭我也不怕!”
“他们会怀疑是朱总司令教你说的,你会给朱总司令添麻烦的!”罗妹子尽量压低声音说着。
“啊?!”樊二狗感到了后怕,他不由得摸摸脑袋,摇摇头。
“小迷汉”:“樊二狗什么都好,就是嘴上没有把门儿的,不管什么事儿,张开大嘴就说,这个缺点应该批评!”
樊二狗被批评烦了:“怎么啦,我不就说错了这么一回吗?”
“小迷汉”也火了:“你不接受批评,这就是错上加错!”
樊二狗辩解着:“我只承认这一次,别的我不承认!”
罗妹子想制止他:“二狗——”
没想到樊二狗扔出一句话:“干脆,就让他把我送军事法庭吧!”
“你——”罗妹子、“小迷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要是他们把朱总司令也送军事法庭呢?”格桑细声细气地问道。
“那……”樊二狗顿时没话说了。
四个小红军都闷在了那里。
“小红军同志们,我们就要跟二、六军团会合了,你们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啦?”这时,朱德高兴地走来。
“朱总司令——”几个小红军没精打采地站起来。
朱德一看大家情绪不对:“嗯,你们这是怎么啦?”
几个小红军都没有马上说话。
朱德不解地问:“红军两大主力就要会合了,这么好的事情,你们怎么都绷着脸哪?”
“朱总司令,我给你惹大祸了。”樊二狗一脸难过的样子。
“哦,你给我惹什么祸了?”朱德还是笑眯眯地样子。
樊二狗喃喃地说:“我差一点儿被送上军事法庭!”
“噢?!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呀?”这下朱德认真了。
罗妹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德松了一口气,说:“上军事法庭嘛,还不至于。不过二狗说这话是不对——”
“总司令……”樊二狗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朱德拍拍樊二狗的脑袋,说:“怎么跟你们说呢?这么说吧,跟红军胜利比起来,我们自己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关系。特别是红军两大主力会师以后,红军的团结就成为最重要的问题。大家要接受教训,以后多说有利于团结的话,多做有利于团结的事,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红军们异口同声地说。
朱德换了个话题:“你们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
罗妹子马上汇报说:“我们已经织好三件毛衣了,还准备了五双袜子!”
“我们也准备了皮衣、皮鞋!”这时,有红军战士们围了上来。
朱德高兴地说:“好哇,二、六军团的同志们都是南方人,对康藏高原的气候不适应,我们要尽量多给他们准备些衣物!”
樊二狗悄悄地问:“老总,红二、六军团来了,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北上了?”
朱德肯定地说:“对!”
周围的红军战士们也都很高兴。
朱德朝大家挥挥手:“大家准备好,我们要好好庆祝这次大会师,到时候你们都要出节目呀!”
“要出节目,老总得带头哇!”有人起哄说。
“当然,到时候我吹笛子给你们听!”朱德许诺着。
“老总,你还能吹笛子?”有人怀疑。
朱德回答:“怎么,不信哪?我姥姥家有一个戏班子,我也算是科班儿出身呢!”
罗妹子也很好奇:“真的?那你先唱一个给我们听听——”
“对,老总唱一个——”红军战士们来了精神。
“唱一个?好!”朱德先是吸了一口气,摆出要唱歌的架势。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德。
朱德也看了一圈大家,然后突然又停下来:“现在不能唱,到时候再唱!”
“哈……”大家一看朱老总是在逗引他们,都开心地笑起来。
两天以后,茫茫的大草原上,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面红旗,随后出现了红军大部队的影子。
“向英勇善战的二、六军团致敬!”
“欢迎转战湘鄂川黔滇的二、六军团!”
“中国工农红军万岁!”
等待已久的红四方面军的指战员们都狂喊起来。
小红军们的锣鼓也敲了起来。
“胜利——胜利——”此刻,远处也传来红军战士潮水般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