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红军》第三十八章 雪山“龙门阵”
作者： 来源： 浏览：2595 时间：2016-9-5 分享寒冷的冬天，突然有个叫格桑的藏族男孩子要求参军，而且他公然声称喜欢罗妹子，而且他长得还有点儿像金娣——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罗妹子、樊二狗和“小迷汉”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小迷汉”打破了静寂：“格桑，你为什么喜欢我们的罗妹子？”
格桑直言说：“因为她长得漂亮。”
樊二狗严肃地说：“哎哎，参加红军是要有觉悟的，不是你喜欢谁就能当红军。”
没想到格桑突然说道：“我也喜欢你。”
“嗯？”樊二狗立马也被“打懵”了。“我是男的，你，你怎么会喜欢我？”
格桑说：“那天你到头人家来赔钱，我就喜欢上你了。”
“啊，你是头人家的下人，我想起来了。”樊二狗想起了什么。
朱德问道：“二狗，你曾经到头人家赔钱？”
“总司令，是这么回事儿。那天，红军的马吃了藏族头人家的柴草，我就上门赔钱去了。”樊二狗解释着。
朱德点点头，表示赞赏。他转而问道：“格桑，你来参加红军，你的头人同意吗？”
“我不是藏民，是被中央军抢来卖给头人换烟土抽的。”格桑的话再次让大家惊讶。
“你是汉人？！”几个小红军一听，都站了起来。
“小迷汉”感到不解：“你不是藏民，怎么叫格桑呢？”
格桑说：“我姓葛，头人就管我叫格桑了。”
罗妹子对格桑的身世很同情：“他是被拐卖的穷人，我看可以参加红军。”
樊二狗马上表态：“红军现在需要扩大，应该留下他。”
“小迷汉”：“我也同意！”
小红军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朱德。
朱德很爽快地说：“好哇，那就收下他吧。”
没想到格桑冒了一句：“不！”
罗妹子盯着格桑，觉得他好奇怪：“你想参加红军，我们答应了，你怎么又说不呢？”
格桑执拗地说：“我要见见你们的头人，看他待人好不好？”
樊二狗嚷嚷着：“你要见我们的头人？！那好办哪，这就是红军最大的头人——朱德总司令。”
“你是红军的总司令？！”格桑仔细看着朱德，脑袋摇得像货郎鼓。他不相信，眼前这个长得像老农的人，会是红军的总司令。
朱德依然笑眯眯地样子：“怎么，你看我不像？”
格桑说：“我看你就是个伙夫。”
“哈……”朱德闻听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罗妹子马上制止道：“格桑，你别乱说，这真是我们的朱德总司令！”
格桑：“中央军听见猪毛就害怕，你就是身上有猪毛的总司令？”
樊二狗解释说：“国民党说的朱毛，是朱德总司令和毛泽东主席！不是他身上有猪毛。”
格桑自己笑起来，他的笑声中透着几分女人的味道。但是他马上意识到什么，立刻止住了笑声。
“让我参加红军吧，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土豆和野菜。”格桑说话的声音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1936年2月初，南下红军再次遭到国民党中央军和川军主力的大举进攻。红军在前有强敌、后无根据地、部队饥寒交迫又没有补充的情况下，被迫向西康省北部地区转移，开始第三次翻越夹金山。
冬末的夹金山，雪更厚，地更硬。爬山的红军战士不得不拿枪托或棍子，砸开结冰的雪地前行。
樊二狗、“小迷汉”和格桑，一人一根棍子，在敲打着雪地开路。
罗妹子则牵着一头拖着辎重的牦牛，跟在后面。
樊二狗抱怨道：“哎哟，这夹金山比上次更难走了！”
格桑说：“当地人说，‘正二三，雪封山，鸟儿飞不过，神仙也不爬攀。’这时候的夹金山，雪最厚，冰最硬，路最滑，没有人能过得去。”
“格桑，你能行吗，我来帮你。”自从格桑来了以后，“小迷汉”特别喜欢与他接触，就因为他长得太像金娣了。
格桑则反应冷淡：“我不要你帮，你自己好就行。”
樊二狗：“格桑，你不明白，‘小迷汉’不是要帮你，他是在帮他的金娣儿。”
格桑又问：“金娣儿，她现在哪里？”
“小迷汉”感伤地说：“她死了。”
罗妹子马上纠正说：“‘小迷汉’，你瞎说什么？”
“别瞒我了，我早就知道了。”“小迷汉”说。
“你怎么知道的？”罗妹子、樊二狗对此很诧异。
“就在我从泸定桥附近山上跳下去的时候。当时花娃以为我掉进河里了，就站在那里哭，说‘金娣儿早就牺牲了，洪敏姐没让他告诉你……现在我又跳了河……他回去没法儿给家乡的人说呀！’当时我也想哭，可我已经没劲儿了。”
罗妹子随即说道：“‘小迷汉’，你一定很伤心吧？”
“嗯。为了金娣儿，养伤的时候我天天哭，把眼睛都哭肿了。后来郎中说，再哭对我脑袋不好，我才不哭了。革命嘛，死的人多了。”“小迷汉”的口气里，透着成人才有的刚强和男子汉的气魄。
“‘小迷汉’，你真了不起……”这时，樊二狗反而感动得哭起来。
罗妹子劝说着：“行了樊二狗，你再哭又把大冰雹招来了！大家快走吧——”
经过艰难的行军，红军来到高高的折多雪山，折多山海拔5000多米，有“万年雪山”之称。
走在前面的朱德，拄着棍子，步履沉稳而有力。跟在朱德后面的小红军们，却穿着五花八门：罗妹子顶着一块羊皮；樊二狗裹着一个小棉被；“小迷汉”身体健壮，只是披着一个蓑衣；格桑依旧藏民打扮，只是戴上了皮帽子。
樊二狗眼看要坚持不住了。
“大家千万别泄气，这才走了一半儿呢，折多山的顶峰是党岭山，那地方的光景好看得很呢！”朱德鼓励着大家。
罗妹子问：“总司令，我们这是到哪儿去呀？”
朱德回答：“到康北区，从那儿去陕北，跟毛主席他们会合！”
“啊？我们要去陕北了？！”这个消息让小红军们精神为之一振。
朱德的情绪好了许多：“对呀。这几个月来，红军南下遇到的挫折，使很多红军指战员明白了，南下没有前途。只有北上与中央红军和其他红军主力会合，中国革命才能有前途，才能胜利！”
樊二狗马上来劲儿了：“好，不就是个党龄山吗，我们翻过去，去找毛主席，找花娃他们去——”
半山腰里，红军在宿营。点点篝火，把雪地映得通红。
寒风中，小红军们蜷缩在一起。雪花不断的飘落在他们的脸上，化成水，又结成冰。一阵寒风袭来，樊二狗把头上的棉被往上拉了一下，可是脚又露出来了。他又伸手往下拉着被角，头又露出来了。
樊二狗这一折腾，使得周围的小红军都受到影响，大家纷纷调整睡觉姿势。“小迷汉”要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给格桑盖上，格桑却把被子盖在罗妹子身上。罗妹子把格桑的被子推回去，又影响了樊二狗。
朱德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地，来到小红军宿营查看情况。见此情景，他把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脱下来，给小红军们盖上，这下子把大家都惊醒了。
“哎呀，总司令，天这么冷，你怎么能把棉大衣脱下来呢？”罗妹子马上起身，把棉大衣还给朱德。
朱德说：“睡不着了是吗？干脆，大家起来，我给你们讲故事听！”
“好！”樊二狗首先窜了起来。
紧接着“小迷汉”也窜起来。
格桑愣愣地看着朱德，他没想到，红军的长官是这样子的。
这时，周围许多红军战士都围了过来。
朱德问：“讲个什么故事呢？”
樊二狗说：“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小迷汉”则说：“讲打仗的故事。”
樊二狗马上反对：“哎呀，咱们天天打仗，还是讲总司令小时候的故事，一定很好玩儿。”
朱德：“好，就讲我小时候的故事。樊二狗，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叫小狗。”
“嘿嘿，那不可能。”樊二狗笑了笑说。
朱德认真地说：“是真的。我的家乡男娃子都要以动物为名，来欺骗那些专门捉拿小孩子的鬼怪。我家西边有个‘卧狗山’，所以我就叫小狗。”
樊二狗：“啊，这么说你真的叫小狗！”
朱德问：“你今年十几了？”
樊二狗回答：“去年12，今年13了。”
朱德：“我13岁的时候，中日甲午海战刚刚过去没多少年，那时候，咱们中国人怕外国侵略到了极点，连慈禧太后都怕洋人！哎，就有人不害怕——”
“什么人？”樊二狗迫不及待地问。
朱德：“义和团。”
“义和团我听说过，我们家乡就有义和团！”红军战士中有人抢着说。
朱德：“不光义和团不怕洋人，就连义和团的驴子都不怕！”
罗妹子：“总司令说笑话吧？”
朱德：“不是笑话啊！有一次在华北，洋人抓住了一头义和团的驴子，想让它驮物资。没想到那头驴子一屁股卧在地上，洋人怎么使劲儿也拉不起来——”
“哈……”红军战士都被朱德的故事引得笑了。
朱德：“咱们中国人有个传统，从不欺负别的国家，但也不允许人家来侵略咱们。后来，中国又出了一个不怕洋人的人，孙中山！
“那你再讲讲孙中山的故事！”樊二狗的脸快要凑到朱的怀里了。
“孙中山的故事就更好听了……”朱德又开讲了。
山风更大了，雪花更多了，可是朱总司令的故事，似乎永远也讲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