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号响了,小红军们都睁开了眼睛。
趴在老炊事班长身上睡觉的花娃也醒了,他发现老炊事班长还没醒,就悄悄地起身,并示意大家不要吵闹,让老班长多睡一会儿。
花娃和罗妹子张罗着做饭,俩人把粮食袋再次抖搂一遍,期望再凑些粮食。然而所有的粮袋子像是用水洗过的一样干干净净。花娃禁不住摸摸身上的小布袋,可转念一想,老班长嘱咐过的,这点儿绿豆要到最紧急的时候才能吃。于是,花娃借机做起了思想工作。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老班长说了,很快就要走出草地了——”花娃一边说,一边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大家。
“小红军同志们,毛主席给你们送好吃的来啦——”这时,突然传来周恩来兴奋地说话声。
“毛主席,周副主席——”小红军们看到毛主席和周恩来来了,都很高兴。
周恩来大声地说:“小红军同志们,我们的前卫部队已经走出了大草地,而且还给我们送来了粮食和牛羊肉!毛主席带着粮食慰问你们来了!”
“嗷!我们有饭吃喽——”樊二狗首先带头呼喊起来。
“噢,我们走出大草地喽——”
“我们胜利喽——”
小红军们也都喊起来。
毛泽东发现老炊事班长不在,于是就问:“老班长哪儿去了?”
花娃回答说:“老班长还在睡觉,他太累了。”
周恩来催促着:“我们就要出草地了,赶快叫醒他——”
“老班长——我们胜利啦——”小红军们一起高兴地去喊老炊事班长。
可是老炊事班长并没有醒来。
“老班长——快醒醒,我们走出草地了——”小红军们再次喊道。
老炊事班长还是没有醒来。
毛泽东感觉不妙,便上前轻轻晃动着老炊事班长,发现老炊事班长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老班长——”毛泽东禁不住大声喊着。
……
草地上又添了一座新坟。花娃、罗妹子、樊二狗、小榔头和梨花,默默地站在坟前。
毛泽东、周恩来站在小红军们身后。
“老班长为了节省粮食,每次吃饭他都悄悄地躲开,总说他是大人,少吃一顿没关系。他是为了我们活活饿死的!老班长——”花娃再也忍不住了,他“呜呜”地大哭起来。
其他小红军们也都泣不成声。
毛泽东见此情景,悲怆地说:“老班长是井冈山时候的老同志。他比我大三岁。我吃过他做的红米饭南瓜汤,也吃过他做的野菜粥……这些年他背着行军锅转战南北,打仗行军他没有倒下,雪山大河他都过来了,可就要走出草地的时候,他却饿死在这里……老班长,安息吧!我们活着的人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最后胜利!”
此刻的周恩来感伤不已,猛然说道:“鸣枪!为牺牲在草地里的红军战友们——”
花娃、小榔头拔出手枪,一齐朝天鸣枪。清脆的枪声划破天际,在悠远的大草原上回荡着。
“哗啦!”一个玻璃杯子摔在地下。
“娘希皮!几十万大军围堵,武器装备精良,还有飞机、汽车、骑兵,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竟然还是让毛泽东、朱德过了大草地!”在国民党重庆行营里,红军走出大草地的消息让蒋介石气急败坏。
他身边的幕僚赶紧上前插话:“委座息怒。据侦查,走出草地的并不是全部的共匪。”
“嗯,什么意思?”
“他们一部分人沿右路走过了大草地,另一部分人却仍在阿坝一带徘徊,没有北上。”
“噢,这是为什么?毛泽东又在耍什么花招?!”
“据情报部门判断,共匪内部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哼,毛泽东用兵一向狡诈,万万不可轻信。”
显然,蒋介石再也不敢轻信了。他随即电令各部队,要密切注意红军的动向。对于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要坚决堵截!
1935年8月底,当红军的队伍来到四川省包座的时候,遇到国民党军队的强力堵截。虽然敌人是以逸待劳,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战士们,依然如同猛虎下山,很快就打下了包座,并且还吃掉了国民党的一个师!
“四方面军的同志们打得太漂亮了!”
“红军胜利万岁!”
红军队伍里传出了久违的欢呼声。
这次战斗的胜利,是红军两大主力会师后,取得的重大胜利。其意义就在于打开了红军北上甘南的门户!毛泽东决定派中央红军的红军剧团前去慰问红四方面军,花娃从总部首长那里领回了任务。
听说要到前线去慰问部队,小红军们高兴地都跳起来。
樊二狗马上举手要求参加前线慰问团!
花娃却决定派罗妹子和小榔头去。他说罗妹子唱歌很出名,小榔头的杂技更不用说。至于自己和樊二狗,也就是在部队行军的时候逗个乐儿,这种大场面的慰问演出,都上不了台。对此,樊二狗很不情愿。他认为这回右路红军打了胜仗,如果不能参加慰问演出,下回左路军过来了,就没有前线可去了。为这,樊二狗还差点儿哭出来。花娃想,樊二狗也是“老红军”了,他还能现场编词儿!就满足了樊二狗的愿望。
在红四方面军的驻地,树林里搭起了临时舞台,一场慰问演出正在进行。舞台上,舞蹈演员正在跳《红色机器舞》。演员们用变换队形的方式,模仿机器的各种动作,吸引了红军战士们的注意力。
罗妹子和樊二狗也在看节目,他们也被这新颖的节目吸引住了。
舞蹈节目结束了,女报幕员上来介绍罗妹子和樊二狗。
“亲爱的四方面军的同志们,今天来慰问演出的还有两个中央红军的小红军,他们都来自中央苏区瑞金——”女报幕员话音未落,台下四方面军的战士们都发出欢呼声。
“欢迎小红军同志!”
“向中央红军的小同志学习!”
在大家的掌声中,罗妹子先走上台来:“四方面军的大哥大姐大叔们,你们好——”
“怎么没问大婶好哇?”台下一片哄笑声。
罗妹子一点儿也不怯场:“我给大家唱一支兴国山歌。”
“好哇,我们就想听听中央苏区的歌呢!”台下的红军战士们很是热情。英子开口就唱起了兴国山歌:
“啊呀来——
一劝妹,劝娇娘,
革命世界不比先,
从前妇女受压迫,
现在的妹子是头天。
二劝妹,劝娇娘,
革命工作要帮忙,
前脚打开平等路,
有食有着有风光——”
罗妹子的歌声引起红军战士们热烈地掌声。
这时,樊二狗走上台来,他先是四面看看大家,然后给大家一鞠躬,又给大家敬了个礼,尔后来了一个亮相。在大家哄笑声中,樊二狗拿出了他演活报剧的看家本领。
“各位红军大人,我叫‘蒋该死’,是南京政府的‘伪坐’,也是刮民党军队的‘总屎令’。一年来,我放屁咬牙打呼噜,坐起来睡觉站起来翻身儿,就是想把红军消灭掉。可惜我用军队追——啊追也追不上;我派人前边堵——啊堵也堵不住;派飞机天上炸——啊炸也炸不完;我派特务找——啊找也找不到。气得我心疼,累得我头疼,站得我脚疼,坐得我腚疼,求求各位红军大爷们,有什么好办法告诉我——”
“我有个好办法——”台下有人起哄。
樊二狗:“这位兄弟,请告诉我好吗?”
“你赶快下台吧!”有人喊着。
樊二狗:“哎,这是个好办法!我是该下台了——”
红军战士对樊二狗幽默的表演报以热烈掌声。
这时,有个红四方面军干部来到这里。
“同志们,上级命令,队伍立刻出发,南下过草地到阿坝地区集结。马上出发——”红军干部严肃地说道。
“啊,南下过草地,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不是要北上吗,怎么回头南下了?”
战士们纷纷表示怀疑。
“吵什么?执行命令!”四方面军干部态度粗暴的说。
“那我们呢,我们往哪儿走?”罗妹子大着胆子问了一声。
红军干部回答:“所有的人都要南下——”
“啊?!”罗妹子和樊二狗相互对视着,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