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红军》第十八章 绝壁急行军

在大红军的帮助下掩埋了洪敏姐，花娃、罗妹子、樊二狗、六儿、“小迷汉”、”小榔头”、梨花又跟随大部队前进了，他们稚嫩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坚毅和成熟。花娃走在最前面，他绷着嘴，挺着胸，乌黑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带头唱起了《共产儿童团歌》：

“红色的儿童，

我们向前进，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美丽的世界，

在眼前等待。

嘀嘀嗒嘀嗒嘀嘀嗒嘀嗒——”

其他小红军也跟着唱了起来。他们发自内心而又充满深情的歌声，深深打动了大红军们，他们经过的时候纷纷向小红军们伸出大拇指，以表达对小红军们的敬意。

    “嘟——”一声声牛角号吹起来，声音回荡在彝人山寨，有一种令人异样的感觉。

1935年5月下旬，中央红军来到四川省冕宁彝族地区。

红军队伍来到山寨前，举目望去，山坡上的彝族山寨，就像一个武士站立在那里，充满气势，充满玄机。

再次响起牛角号声的时候，山寨的大门被打开，从寨子里走出来一个头人和众多背枪的彝族百姓。

“哈……雄鹰总是落在最高的地方，红军兄弟们来到我们彝族山寨，欢迎——欢迎啊！”彝族头人热情的话语令红军们很是意外。

“咦，这个头领怎么对红军这么好？”

“是啊，前几天他们的人还杀死了红军呢！”

“他们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红军战士们纷纷猜测着。

“他们没有骗我们！”这时，一位红军首长来到近前。“同志们，由于我们先头部队通过这里的时候，模范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化解了彝族兄弟对红军的误解，不仅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还跟这里的彝族首领结为兄弟！”

听了红军首长的这番话，花娃突然想到：要是那支毒箭没有射中洪敏姐妹，该有多好哇！

“嘟——”彝族群众演奏着三弦、笛子、月琴、二胡，载歌载舞欢迎红军。联欢的人群中，”小榔头”的牛角号吹得山响。

面对欢迎的人群，红军战士把布匹、药箱、银元等送给彝族群众。彝族群众则拿出猪头、山羊、荞粑粑招待红军，众多的彝族群众还抱着酒坛子，坛子里插着麦秆，请红军们品尝杆杆酒。

“呜——唠唠唠唠！”此时，鼓乐齐鸣，群情振奋，欢迎的场面达到高潮，众多的彝族群众一起跳起了《阿细跳月》。

小红军们被彝族群众邀请进来跳舞。大家先是集体一块儿跳，后来梨花在场子中间跳起了独舞。梨花精巧的舞姿让彝族群众看得如醉如痴。

花娃看着梨花跳舞的样子，眼前又浮现出洪敏表演《阿细跳月》的情景，泪水禁不住又流了下来……

“红军瓦瓦苦（红军万岁）！”

“红军卡沙沙（谢谢红军）！”

军民联欢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深夜。

为了尽快突破敌人的围堵，中央红军借着夜色离开了彝族山寨。茂密的树林中，小红军们又在急行军，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大家好像在一块块碎银片中穿行。

1935年5月下旬，中央红军来到四川省大渡河的安顺场渡口。只见滔滔的大渡河水，激流滚滚，惊涛拍岸。

“嚯，这里的水好大呀！”当小红军们站在大渡河边的时候，不由地惊呼起来。

樊二狗感叹地说：“这么大的水，比金沙江的水还多！”

“嗯，金沙江的水比这里多！”六儿最喜欢和樊二狗抬杠。

“金沙江坐船就过来了，这里坐船也过不去！”樊二狗找到了根据。

“怎么过不去？你看看——”六儿指着下面说。

大家朝着六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滔滔河水中，果然有一只小船在上下颠簸着划向对岸。

“嗬，这么一只小船，划过去可是不容易！”有过水上生活经验的花娃感慨地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先头部队，有17个人就是划着这条船，冒着敌人的炮火冲过去的！”旁边一个红军战士赞叹地告诉小红军们。

“小榔头”：“嚯！那他们可是够厉害的！”

罗妹子说：“‘小榔头’，我看你过河连船也用不着，翻一个跟头就行了呗！”

“小榔头”缩了一下脖子，说：“咳咳，我要有那本事，就真成孙猴子了！”

大渡河湍急的河流，真的给中央红军出了一道难题。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站在渡口处，也在盘算着部队过河的事情。

朱德皱着眉头说道：“靠这么一两只小船，要渡过红军几万人马，没有一个月，也得二十天的时间。

“蒋介石的大部队五天以后就会赶到这里，我们再过不去，可就真的要成为‘石达开第二’了！”周恩来手拿着电报急匆匆走来。

毛泽东看了一眼电报，不屑地说：“哼，天无绝人之路！老总、恩来，现在下游不能去，那里有敌人重兵把守；在这里渡河，显然也不行；眼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去上游的泸定，那里有一个铁索桥，我们从那里渡河！”

周恩来提醒说：“从这里到泸定桥，有三百二十里路，而且行军难度非常大！”

毛泽东坚定地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置于死地而后生嘛！”

“我同意。红军决不做‘石达开第二’！”周恩来当即表示赞同。

朱德干脆直接下命令：“命令先头部队，三百二十里路，三天后拿下泸定桥！”

红军又上路了。通往泸定桥的路全都是悬崖峭壁，大家既要快走，还得小心翼翼的，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掉进滔滔的大渡河。

小红军们也没有了谈笑风生，大家相互提携，奋力前行。

梨花走得慢，“小榔头”几乎是连拉带拽；

罗妹子有些吃力，花娃一手牵着她，一手往前攀爬；

樊二狗的鞋子坏了，六儿立刻从背包上取下草鞋给他穿上。

“小迷汉”自己奋力走着，他开始有些落后。

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突然，对岸山坳上出现了点点火把。

樊二狗发现后，立刻大声说道：“你们看，对面是谁？怎么也往上走？”

六儿说：“可能是我们的部队，分两边走。别问了，快走吧！”

“他妈的，快走，走慢了共军就过河了！”对岸传来大声的叫骂声。

花娃马上意识到：“是敌人追上来了！”

“敌人不是离我们还很远吗？”小红军们几乎惊叫起来。

“这可能是国民党另外一支队伍。”花娃判断着。

“同志们，打起火把，跟敌人赛跑，我们一定要赶在敌人前面！”红军队伍里传来大声的命令声。

顿时，红军队伍里，连同小红军们，人人点起火把，拼命往前走着。一时间，在大渡河的两岸的悬崖峭壁上同时有两只火龙在齐头并进；

起先是左岸的中央红军的火龙领先；

尔后，右岸敌人的火龙也赶上来；

过了不多久，左岸的火龙再次领先；

而右岸的火龙则慢了下来；

再后来左岸的火龙继续前进；

右岸的火龙去却停了下来。

天渐渐亮了，红军的部队停下来作短暂歇息。

这时，“小迷汉”突然倒在一棵树下。

“‘小迷汉’！‘小迷汉’——”小红军们着急地围上来喊着。

“小迷汉”眼睛似睁非睁的，没有任何反应。

花娃鼓励地说：“‘小迷汉’，你坚持一下，泸定桥就要到了！”

“小迷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醒了！哎哟，‘小迷汉’，你真把我吓坏了！”罗妹子松了一口气。

“小迷汉”看看大家，他发现小战友们的脸上和身上都有被树枝划破的伤口，他心里马上有了一个想法。

“花娃，罗妹子……我头疼的厉害……走不了了……你们先走吧……”“小迷汉”说着，又有点昏迷。

“别害怕，我们抬着你走！”六儿在安慰他。

“小迷汉”尽力摆了摆手：“别管我……敌人快来了，你们还是先走吧……”

“那怎么行呢？！”“小榔头”表示反对。

樊二狗担心地说：“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迷汉’哥哥，你自己在这儿会害怕的。”小梨花一直在为“小迷汉”擦拭脸上的汗水。

“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头一次掉队了……”“小迷汉”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时，集合号响了，部队又开始急行军。

小红军们依旧围着“小迷汉”迟迟不动。

“快走……你们快走哇！”“小迷汉”拼劲力气说道。

大家还是没有动弹，而是把目光都投向花娃。

花娃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罗妹子，你带大家先走，我在后面陪着他慢慢赶。”

“花娃，你是团长——”罗妹子想劝说花娃改变主意。

“这样大家都走不了。罗妹子，赶快带大家走，服从命令！”花娃又说了一遍。

“那还是我留下——”六儿说着，索性蹲下来。

“马上走，都走——”花娃发火了。

“是……”罗妹子见此情景，只好回身招呼大家上路。

“花娃，‘小迷汉’，我们在泸定桥等着你们——”大家一面说着，一面依依不舍的走了。

“花娃，你也走吧……”小红军们走后，“小迷汉”再次试图劝说花娃离开，可是话没说完，他就昏了过去。